【周叶/王喻】九霄【16】
16.酒后真言
叶修最近越发地不对劲了。
虽然平日的言语和举动也没差，但周泽楷清晰地感觉到，在他们之间，的确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大概是一种面上的笑到达不了眼底的感觉。周泽楷毫无头绪，好像他们之间真正可以靠近的那个时候，已经被他错过了。
这让周泽楷十分焦躁。
“所以我觉得……小周？小周？”江波涛下一步计划说到一半，赫然发觉对面的人眼神放空，出声唤回人的神智，“你在听吗？”
周泽楷眨了两下眼睛，抿着唇望向他。
江波涛再熟悉不过他这个表情，以往上学时候教官问了他答不出来的问题，他就会这样。这么多年了，这习惯一直没改变。
“我刚刚说什么，你听见了吗？”江波涛不抱什么希望地再问一次，果然收到了对方更加抱歉的眼神，不由得失笑，“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周泽楷敛下眼睫，在心中权衡了一下面对自己这位素有国服第一读心术之称的好友撒谎而不被看穿的可能性，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我在想叶修。”
“他怎么了？”江波涛喝了口茶，他们俩今天约出来也是为了交流周泽楷的任务进度和下一步的方案，难得周泽楷不做听众了，那他也不介意换种方式聊。
“他最近……很奇怪。”周泽楷沉吟了一下，“明明整天和我待在一起，却又感觉若即若离的。”
江波涛皱起了眉头：“他不会开始怀疑你了吧？”
周泽楷摇摇头：“不像。他没有对我有任何试探，说话什么的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就是……一种我说不清楚的感觉。”
江波涛对他这个说法倒觉得有些新奇：“我认识你这么久，才发现你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诶。”
周泽楷无奈道：“你就别打趣我了。叶修这个人本就心思诡谲，他真要藏住什么事情，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江波涛深以为然，毕竟在那样的家庭背景里摸爬滚打的人，怎么会是善茬小白花：“我和他没有直面接触过，也不好判断。不过人的心态情绪变化必定都是事出有因的，你多留意吧。还是冯局那句话，注意自己的安全，安全至上，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周泽楷捏了捏眉心，示意自己知道了。
两人吃过晚饭，周泽楷提议送江波涛回家。
“你还真当咱俩是来约会的？”江波涛拢了拢肩头的围巾，将脸颊边的发丝顺到耳后，冲人抛个媚眼，“周先生，我美吗？”
此举成功逗笑了周泽楷。
也亏得江波涛想得出来，为了给两人制造更合理的见面机会，特意去买了假发和女装，说要假扮成周泽楷的未婚妻。
刚刚在包间里还好，服务员上完菜江波涛就把假发取下来了，现在出门之前又戴上了，还掏出了法检中心副主任楚云秀同志友情赞助的小镜子和口红有模有样地补了下妆，搞得周泽楷简直不能直视他。他本来就长得比较秀气，大晚上的，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这会儿被假发和围巾遮去大半面貌，乍一看还真分辨不出性别来。
“美美美，你最美。”周泽楷笑着替人拿过号称做戏就要做到底的配套女士提包，做了个绅士的请的动作，“走吧，江小姐。”
两人沿着商业街走着，路过了许多霓虹灯火。
“工作之后，倒真是很少这么悠闲地在外面散散步了。”江波涛将手揣进了兜里，呼出一口白气，“整天忙忙碌碌的，差点忘了这座城市如此美丽。”
“这么美丽的城市，也有一份你的功劳在里面啊，江小姐。”周泽楷笑着接话，和人并肩走在一起，“我替它谢谢你。”
“说的也是。”江波涛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我也替它谢谢你。辛苦了，周先生。”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起来。
“周泽楷？”声音从右后方传来，两人一同望过去，饭店门口逆光站着看向他们方向的，是喻文州。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捂着肚子不住咳嗽的人，周泽楷眯了眯眼，看清那是叶修。
“喻总。”周泽楷抬眼看了下头顶金光闪闪的大招牌，料想两位应该是在这边吃饭，“他怎么了？”
“喝多了。”喻文州说起这个就来气，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还愁这醉鬼难搞呢，正好碰见你。”
喻文州抬手就把人往外丢，嫌弃之情简直溢于言表，周泽楷和江波涛连忙上前来接。喻文州这才注意到周泽楷身边还跟着一位身量很高的姑娘：“这位是……”
“您好，我是周泽楷的……”江波涛捏着嗓子巧笑倩兮，一句“未婚妻”还没出口，就被周泽楷大声打断：“妹妹！这是我妹妹！”
嗯？说好的未婚妻剧本呢？
江波涛莫名其妙地看了突然激动的周泽楷一眼，秉持着演员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处变不惊的素养，顺着人的话头接了下去：“对，我是他妹妹。”
喻文州点了点头，又想起怀里的醉鬼来：“那你要不要先送你妹妹回去？”
江波涛还没说话，周泽楷立马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把江波涛塞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妹妹再见，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江波涛：？？？
虽然觉得这个事情的发展和走向有哪里不对，但江波涛还是在喻文州的注视下乖巧地和周泽楷道别了：“好的哥哥，你也注意安全。”
周泽楷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目送人远去后折返回台阶上，重新接过喻文州怀里的叶修。
“我们走吧。”
喻文州晚上也喝了不少，冲人摆摆手道：“你们先走吧，我吹吹风醒醒酒。”
周泽楷也不多问，抬手又招了一辆出租车。
“他喝酒了可能……比较闹腾。”喻文州叫住周泽楷，到底还是给自家老大留了点面子，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你多担待了。”
周泽楷扶着车门笑了一笑，另一只手还挡着车沿以免叶修撞到头：“放心。那我们先走了，您也注意安全。”
喻文州点点头，目送人远去，竟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羡慕来。
“……真是喝多了。”
叶修喝了酒会做些什么事情，周泽楷也算领教过一回。他一边和司机师傅说着路线，一边不住地拿眼瞟歪倒在一边的叶修，生怕他突然暴起又做点说点什么惊世骇俗的，吓到司机可就不好了。
好在这回叶修什么幺蛾子都没有，乖乖地缩在一侧，只是抱着肚子眉头还皱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周泽楷和师傅说完话，不放心地凑过去查看人的情况：“叶总，叶总……你还好吧？”
叶修紧紧闭着眼睛，抬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周泽楷的脸，声音有些哑：“别吵。”
“……”周泽楷掰开人的手指解救出自己的脸颊，见叶修呼吸的频率有些急，怕人不舒服，拍着人背给人顺气，“您知道我是谁吗？”
“你怎么又叫我‘您’了？”叶修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不听话。”
周泽楷被人霸道总裁一般的气势震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我错了。”
“乖。”叶修高兴了，连带着眉头也展开，手脚上绷着的劲儿都松散下来，任由周泽楷把他扶正了又揽进怀里。
周泽楷觉得这人喝成这样还能对答自如，也不知道是醉了没醉：“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醉，我还能再喝十瓶！干！”叶修立刻大声起来，要从周泽楷怀里挣扎着爬起来豪气干云，被后者手忙脚乱地摁了回去：“好好好，没醉没醉，回去再喝。”
都这样了还没醉呢，都醉到姥姥家了。
周泽楷把人伸出来代表自己还能再干十瓶的倔强的小手指握进手心收好，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啊？”
叶修不说话了，躺在人怀里打起了均匀的小呼噜。
得，睡得还够快的。
周泽楷只得收起满腹疑问，给人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大衣衣襟。窗外飞驰过去的是完全暗下来的夜色，只有车内的暖黄照亮这小小一方地。
周泽楷忽然有种和怀中人相依为命的错觉。
没等他打消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就听怀里人嘟嘟囔囔：“周泽楷……”
叶修极少连名带姓地叫他，倒惹得周泽楷心头一跳：“嗯？”
“你喜欢我……”周泽楷听清人嘴里软黏成一团的几个字，简直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正常人不应该说我喜欢你吗？你喜欢我是几个意思啊？他哪来的自信？！
周泽楷立马坐直身体，心中默念我什么都没听到色即是空阿弥陀佛，过分挺拔的背脊都有些僵硬。等车一停，周泽楷把钱塞给司机，抱着人就跑，连找零都忘了拿。
周泽楷把似乎已经睡熟的叶修抱进二楼卧室，给人脱了外套和鞋，盖好被子，又探了探人的额头确认人没有发烧也没有别的不舒服，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数落道：“身体本来就不好，还瞎折腾。”
叶修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显得分外乖巧。
周泽楷拨弄了下人额上稍显凌乱的碎发，轻叹一声，起身出去，带上了门。
随着门锁合上的咔哒声响，叶修睁开了眼。月光从被微风扬起的窗帘一角透进来，像极了此刻在夜里发亮的他的眼睛。
“周泽楷，你喜欢我。”叶修喃喃自语，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唇角扬起一点笑意，“对不对？”
答案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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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为任务牺牲的江波涛：【严肃】其实我觉得张佳乐更适合这个角色！
警花【？】张佳乐：别谦虚了未婚妻 论默契还是你和小周打配合最无敌
提供友情赞助的楚云秀：女装大佬 是个狠人
醋王上身的叶修：哼 想和我抢小周 门都没有
状况外的周泽楷：？
十分无辜的江波涛：？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看穿一切的喻文州：【摇头】哪里都不对
不想说话的冯宪君：药！我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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