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王喻】九霄【29】
29.千钧一发
“你冷静点，伤害别人并不能解决你的问题。”扩音器内传出有些无奈的声音，是警署刑警科的警长正在对犯罪人喊话，“你从天台上下来，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这是一栋老旧的只有三层的矮楼，以前是一所幼儿园，现在已经废弃了。面相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站在天台边缘眯起眼睛对地面上的警务人员们竖起了中指，声音被风吹散：“你们懂什么！你们根本不懂！”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但他手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纤细的脖子上抵着一把闪着冷光的刀。
警长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侧头问一旁的警员：“援助来了吗？”
“说在路上了。”警员安排好救生气垫的位置，回答道，“让我们再稳住他一会儿。”
警长无法，只得继续喊话转移罪犯的注意力：“你有什么难处，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你好不好？不要走这样极端的路，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
“来了来了！”随着四周警员们的低呼，路口停下一辆不起眼的普通黑色汽车，黄少天一边挽袖口一边大步流星走过来，停在警长身边，仰头看了看目标所在位置，“特别调查科谈判人员黄少天报到。现在什么情况了？”
警长给人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大约两小时前接到报警电话，说家中女儿失踪。调查监控发现是在上学路上被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中年男子带走，一路追踪就到了这里。罪犯发现了警察的踪迹，跑上顶楼以孩子的生命安全作为要挟，要警方给他准备钱和车让他走。
黄少天略略点了下头，警长余光瞥见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往楼里走，正要开口询问，黄少天先开了口：“那是我同事，让他去帮忙吧。”
黄少天在警员的带领下上了楼，在天台入口和王杰希说好：“我去和他聊聊，你见机行事。”
王杰希点头，压低了帽檐跟在黄少天身后。
香港的冬天是真的冷。
虽说不比北方地区的气温零下多少来得直观，但绵延不绝的细雨配合笼罩整座城久久不散的厚重云堆，那种丝丝入扣侵入骨髓的寒气更让人招架不住。
黄少天拢了拢大衣外套，礼貌敲响了天台锈迹斑斑的铁门。
“谁？！”男人如同惊弓之鸟，立刻神经质地将刀尖对准了门口，“是谁？！”
黄少天慢慢推开门，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杨先生，我是警署特派的谈判人员，警长要我来和你聊一聊。”
男人的瞳孔剧烈颤动了一下，胡乱挥舞了两下手中刀具以示狠戾：“谈什么！没什么好谈的！给我准备钱和车！不然她就没命了！”
黄少天看了眼被男人扣在怀里的小女孩，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倒还出乎意料地冷静，也没有哭闹。他小小地呼了一口气，和善道：“杨先生，你先别激动。你有什么要求，也得告诉我，我才能替你转达，不然你这样僵持下去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男子似乎有点被说动了，想了一会儿道：“那，那你一个人进来。”
“不好意思，我腿脚有些不方便，能不能把我的助手也带进去？”黄少天摊开空空的两手以示诚意，“他就扶着我站在旁边就行。”
男子警惕地打量了半晌那个站在黄少天身边沉默的助手，确认了人没有什么威胁性才松口：“就你们两个！不能再多了！把门关上！”
“谢谢。”黄少天礼貌道，伸出手扶住了王杰希，由后者搀着他一瘸一拐地往里走。
男子盯着他那条不方便的腿，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发怔：“警察局会聘请残疾人？”
黄少天笑了笑：“我也不是刑警，术业有专攻，不碍事。”
男子多看了他几眼，又把刀架回小姑娘脖子上：“我要的也不多，一百万现金和一台车，让我走，她就是安全的。”
黄少天还想往前挪动，男子警惕道：“就站在那儿说！”
他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分析道：“杨先生，这不太现实。一百万现金还是很有点分量的，你确定你拿得动？”
男子一愣：“那，让他们给我装在车里。”
黄少天没再接话，反而聊起了别的：“你是为了给人治病吧？”
喻文州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出来办个事还能遇上附近发生劫持案件。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只在路口瞧了一眼，正要叫司机开走，却见路口的汽车里下来两个人。
其中之一是王杰希。
喻文州皱了皱眉，又看了眼窗户外面，正对着那栋矮楼的情况。
王杰希又不是刑警，这个案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绿灯亮起，司机正要挂挡上路，被喻文州叫住了：“等我一会儿。”
他下了车，慢慢踱步过去，站在警戒线边缘看了一会儿，瞧见王杰希往楼里去了。
这个人还真是……
他眯起眼睛瞧着天台上小小的黑影，已经从旁边讨论的警员里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
天又下起小雨，司机停好车过来，给人撑起了一把伞。
男人似乎没料到人会突然问这个，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低下头去：“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黄少天微笑道，“不过，我猜想，那一定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他需要钱，你走投无路，才会在考察了高级小区好几天后，选择对这个小女孩下手，借此要挟她父母给钱，我说的对吗？”
“你懂什么！”男人有些恼羞成怒，似乎被戳中什么痛处，拿刀的手又开始乱挥起来，“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黄少天依旧保持着微笑，话却冷了下来，“但我想他如果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宁愿死也不会用的。”
王杰希也是头回见到这种硬核谈判，不由得看了黄少天一眼。
男人浑身都颤抖起来，声音带上了一点呜咽，沾上雨水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怜：“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怎么活，这怎么活啊！”
“如果我说总会有办法的，你肯定觉得我说得太轻描淡写。”黄少天的眼一眨不眨地盯住男人手里的刀，“金钱是好东西，谁都喜欢，谁都想要，无论是为了满足欲望，还是出于求生本能。但人生而为人，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东西，是千千万万努力生活的普通人都遵循着的，这个社会应该有的秩序。你走投无路，就要拿别人的命来泄愤吗？”
男人看了眼怀中的小姑娘。她还那么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因为茫然和恐惧，小脸白得惊人，单薄的小身体正处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
“叔叔对不起你……”男人哽咽着，却更攥紧了手里的刀，尖锐的刀锋割破了小姑娘的皮肤，渗出鲜红来，小姑娘却出奇地冷静，甚至声音里还带着点柔软：“叔叔，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让男人恍惚了几秒。
王杰希身法极快地扑了过去，就在那瞬间攥住了男人手中的刀，鲜血从他指缝间流下。黄少天也冲上去勒住了男人的胳膊将人按倒在地，门外严阵以待的警员们一窝蜂涌入，转瞬间局势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推搡间小姑娘撞在了身后的铁架上，年久失修的老招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往一侧歪斜过去，王杰希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了小姑娘，两人同时跌出天台——
地面上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警长简直要疯了，赶紧叫人启动应急方案。正当场面有些混乱时，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踏步而来，一边戴手套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请问哪里有绳子？”
“你是谁？”警长满脸狐疑地看着不知道从哪进来的气度不凡的男人，心里把维持秩序的几个小年轻骂了个遍。喻文州没得到回答，连眼神也懒得赏给人，从一旁路过的警员手中拽走一卷麻绳，跑进了楼里。
“诶诶诶？”小警员正要去追，被身后的警长一把抓住：“重新去找一卷来！快点！”
“哥哥，我会死吗？”小姑娘抖得仿佛风里萧瑟的落叶，她没有着力点，只有抱着王杰希的一只胳膊，满目惊惶。
“不会的，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王杰希一手抓住铁架的一端，一手紧紧抓住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来，“你相信哥哥吗？”
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眼里蓄满了泪花。
“哥哥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别怕。”王杰希看了眼两人身下的充气垫，“你叫什么名字？”
“王，王羽凝。”小姑娘有点体力不支了，但还是紧紧抓住王杰希的手，“哥哥呢？”
“这么巧，我也姓王，我叫王杰希。”王杰希明显感觉到铁架在往下坠，如果不及时松手两人就算能安全落在气垫上，也会被落下来的铁架砸死，“羽凝，你听哥哥说。一会儿哥哥要松手了，我们俩一起落下去，你努力抓紧我不要松开，好吗？”
小姑娘乖巧点头，王杰希咬了咬牙，正要松手之际，三楼窗口飞出来一个挽了两圈的粗麻绳圈，套住了小姑娘的腰。
“需要帮忙吗两位？”站在窗口边的喻文州看了王杰希一眼，后者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看什么看？”喻文州勾起唇角，挑了下眉尾，“你的盖世英雄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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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周周生日快乐鸭！
周泽楷：我生日你就让我看他俩恩爱？！
我：不要急！你想要的！都会有的！【疯狂暗示 希望大家和我心有灵犀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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